涵酱

【楼诚】黄金时代(二)

岁月静好,细节太美了

-XueCo-:

      


       过年了,明楼就回家了。


       明楼是大年三十的时候到家的,给家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给明镜的巴黎最新冬季时装,给明诚的油画颜料和法文书籍,给明台的手表和皮鞋,一套面霜给阿香搽脸和手。


       明楼回来,尽管只多了一个人,明公馆也像是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一样。他是家里最大的男丁,明公馆的春联和福字都等着他贴。明诚从厨房里捏着一片鱼尾递给明楼让他贴到门楣上,明楼嫌弃鱼尾黏腻腥气干脆的抱着明诚的腿弯将他举起来让他自己往门楣上贴。


       “吃的时候大哥怎么不嫌腥。”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这是要造反了。”


       “不敢。”


       明诚贴完鱼尾从明楼身上溜下来,知道他不是当真生气摸了颗糖放到对方手心里,自顾自的要往屋里跑。


       然而被明楼拎住衣领带到了院子里。


       “二少爷,大过年的忙什么,坐着喝茶。”


       明诚乐于明楼吩咐他,当真坐下喝茶,顺手剥颗糖放嘴里。


       他小时候血糖低,动不动就爱头晕,明楼就找医生给他做了糖丸用小铁盒子装了随身带着。现在明诚身体好了也总爱往兜里揣糖,时不时摸一颗出来吃。明楼笑他糖罐里泡大的,明诚觉得他形容贴切。人都趋利避害,挨打的事情记不清,明楼对他好他都记得。


       吃了饭,明诚表演一首了法语诗朗诵,明台弹了一首简单的小调,两人得到明镜和明楼封的红包。


       明台捏捏红包,欢欢喜喜的拉着明镜出去放鞭炮,明诚把红包放在衣服的口袋里看着明楼笑。


       “不看看?”


       明诚于是挨着明楼坐下拆红包。明镜照例给每个弟弟都封足厚厚的压岁钱,明楼的红包薄薄一个,明诚捏在手里眼睛亮晶晶的问,支票啊。


       “财迷。”


       “小气。”明诚把一张纸条折好放进兜里。


       “走,大哥也带你去放烟花。”明楼拉着站在他面前的明诚往楼前院子去。他出门时,明诚十六岁,回来时这孩子似乎又长高了,脑袋顶已经齐他耳朵了。


       “阿诚哥,大哥给你的红包装的什么?”明台看他两人出来,蹿过来攀着明诚的脖子跟他咬耳朵。


       “你的先给我看。”


       “喏,大哥好小气。”明台把写着好好学习的纸条递到明诚眼前,毫不避讳被说小气的人就站在旁边。


       明诚笑眯眯的看看明楼,十分乐见于大哥被幼弟吐槽。


       “你的是什么,给我看。”明台伸手过来到明诚的口袋,被明诚捂着口袋身手敏捷的躲过。


       “你把大姐的红包给我我就给你看。”


       “不给。”


       “小气。”


       “阿诚哥,你你你,太偏心了。大哥回来了你就不爱我了。”十一岁的明台终于在即将升入中学的这个新年认清了大姐才是最亲的人这个事实。


       “你们三个在屋门口聊什么呐,明楼快过来放这个最大的烟花,他们两个眼馋了好多天了。”明镜在前面空旷地招手。


       “想看?”明楼侧头问明诚,后者笑眯眯的点头。


       明楼领着两个小的过去,明镜带着明台躲到窗户底下,明诚站在明楼身后替他捂着耳朵。


       烟花噼啪一声响,明台在窗下拍手叫好,明楼点完火拉着明诚躲开两步。


       “大哥大哥新年快乐!”明诚笑着大声说。


       闹腾到后半夜,明台终于撑不住在沙发上睡了,明楼把他抱回房间去然后仍旧下来同明镜和明诚一同守岁。


       “大哥大姐喝茶。”明诚换了壶茶出来明楼刚好下楼。


       “阿诚你困不困?”明镜从打了一半的毛线针里抬头问。


       “不困的大姐。”明诚坚定的摇头。


       “阿诚过来。”明楼坐在沙发上看书,伸手招呼明诚过去靠在他身上。


       明诚贴着明楼,也拿本书看,没看一会儿书就揉着眼张嘴打哈欠。明楼看他一眼,轻手轻脚的抱他起来。


       “这孩子是不是长胖了?”


       “怎么了,你一年多没回家还不许阿诚长大呀。”明镜抬头瞥明楼一眼,对他许久不回家的行为表示分外有意见。


       “大哥,其实是马丹太太的松饼和蛋糕烤得太好吃了。我每天晚上听马丹先生讲课都要吃很多才回家。”明诚贴着明楼的耳朵悄悄说。


       “贪吃鬼。”明楼笑,将明诚抱到一楼房间去,“困了就睡觉,小孩子不要逞强,我出去陪大姐守岁。”


        明诚点头,抓着被子边说大哥晚安。


       明楼出去,明镜的毛衣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只袖子了,招呼他过去比试长短。姐弟两个就着明诚烤的饼干说了半夜的体己话。守到天亮明镜就去睡觉去了,明楼本来让她吃点东西再睡,她晚上吃了不少饼干肚子里并不空。


       明诚已经起来了,他小时候养成天亮就起这种顽固的习惯在来到明家之后也并没有什么改变,他去厨房里泡了壶热茶给回书房写论文的明楼端去。


       “阿诚过来。新的一年了,成人礼。”明楼招手,拿出一个盒子给明诚。


       “大哥,这个是给小孩子的。”明诚看着盒子里长命锁,觉得自家去巴黎一年半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阿诚小时候没有,大哥给你补上。藏好了不然小少爷要吃醋。”


       明楼把长命锁拿出来给明诚戴上。锁是明楼设计的样式专门拿到上海老银楼去打的,虽然是长命锁,但并不显得小气,再加上明诚手腕粗细适宜,手指修长骨节漂亮,戴上锁更衬他手好看。明诚抿嘴笑。


       夜里,明诚把长命锁和写着平安健康的纸条一起装进小袋子里放在枕头旁边。


       初二,明镜和明楼要去祭奠明台的母亲,嘱咐明诚带明台写作业。明台趴在窗上伸着脖子喊他们回来时带小笼包。


       初三,明镜带弟弟们回祖宅,买了不少上海的特产。明台在后座上偷吃,被明楼按在座位上打屁股,明诚趴在副驾驶的椅子背上观战。


       很快就开了春,明台的学校快要开学,他疯玩了一个假期要回家赶作业。明镜有公司业务要忙,明楼要回巴黎,明诚跟明楼一起。


       因为是过年前后,飞巴黎的班次不多,明楼和明诚改坐船去。


       两人虽然生长在黄浦江边,坐这种长途航船还是头一次,明诚戴着顶报童帽在船上跑上跑下。又在餐厅拿了不少糕饼冷餐回房间,兴致勃勃的拉明楼去船头上看海浪。海上风浪大,明诚白天兴致颇高到了晚上就发烧呕吐起来。


       船上没有医生,不过不少经常坐船的乘客和船员都有经验,随身也常备了药。白天不少乘客都见过明诚,他模样乖巧又礼貌,穿着富家公子的衣服却没有架子,跑去餐厅看到东西想吃又不好随便拿。餐厅的服务生看他挂着头等舱的钥匙拿吃的还得他说谢谢。


       听说明楼在替那位小公子找晕船药都去拿来给他,明楼得了一堆花色各异的药回房间笑阿诚人缘好。


       阿诚晕得昏昏沉沉还得空回句嘴因为大哥教的乖。既捧了明楼又自夸了表现,倒是越来越精灵。


       明诚翻来覆去又是吐又是晕的过了一整夜,眼看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没过半小时又爬起来要去洗手间。这么一来,白天吃的那点东西算是都吐干净了。给他吃东西,吃下不到一小时又要吐。他趴在床上喊肚子饿,被明楼笑他拎不清重点。


       如此折腾了半个多月,明诚总是好好坏坏,再不敢跑上跑下了,闷在房间看书睡觉。好一点的时候就跟明楼去餐厅吃饭,然后在船舷的甲板上晒晒太阳。等他们在法国港口下船的时候,船上的乘客都认得了这对兄弟,笑着同两人道别。更有人玩笑叮嘱明诚下次可不要再折腾了,闹得明诚扯着明楼衣角红着脸埋头往前走。


       明楼在巴黎的住处位于左岸邦拿巴街,他常去隔壁圣哲曼大道的花神咖啡馆写论文,点一杯拿铁和一份栗子蛋糕,往往能呆上一天。


       他们到达巴黎时天气已经暖和起来,明诚用上海带来的米煮了一顿像样的晚餐,终于缓解了连月来在海上食物的匮乏。


       “大哥,我们下次不坐船了。”


       “阿诚不是说自己不怕吃苦吗?”明楼笑。


       明诚嘟着嘴不去看明楼,只把碗往前一推说了声大哥洗碗就跑上楼了。他这一趟大概是把一辈子的船都晕完了,到巴黎一个月,晚上睡觉还总觉得床在晃。明楼心疼一路,早就决定以后都不坐船了。


       提琴湖今春新建了不少创意的凳子给写生的学生坐。明诚还在准备巴黎大学的入学考试,总是爱坐在湖边的一把石凳子上等明楼放学。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几乎都认得他。巴黎大学的东方面孔本来不多,他生得好看,又常常来等明楼,油画系不少学生都爱用他当模特把他画到提琴湖的景里。


       明楼在拉图尔的研究所做资料,累了总爱站在窗前往外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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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锁也是锁,阿诚哥你有钥匙吗?


大哥你在看什么?(๑• . •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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