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酱

【东凯】花鸟风月

细水长流

发条包:

RPS,虚拟时间线


一颗无脑糖,送给亲爱的MJ太太 @麋角为萤 


生日是彻底没戏了勉强算个生月礼物???




1.


北京城刚回暖的时节,王凯挑了个阳光正酣的下午翘了节公共课,晃悠到烟袋斜街的胡同里看老大爷下象棋。


毛发打绺儿的黄狸猫在他裤腿上来回蹭痒,刚抽了嫩芽的树枝割裂天空,几只墨点似的山雀歪着头在上面歇脚。


“我这空头炮可架起来了,当心嘞您那。”坐在王凯斜对过的大爷一抹袖口,铿锵落子,惊得一树鸟儿惊惶腾起,在空气里搅出一片浮动的尘雾。


咔嚓快门声响的不合时宜,王凯和大爷一起从棋盘上抬了脑袋,循声望过去。


穿文化衫的男人举着只口径挺大的镜头,鼻梁上架一副圆框墨镜,正冲着树底下一圈儿人忙不迭的按快门,见这会儿他们都盯着自己,就撂下相机朝这边一扬手,“爷儿几个,麻烦配合下甭看我行吗?就还保持刚下棋那个状态,特好,特艺术。”


得,又是个走街串巷找灵感的文艺青年,保不齐还是自己的哪届师哥。王凯无趣的撇撇嘴角,蹲下身去逗那只黏上了他的野猫。


被打断棋路的老爷子嗤了一声,不搭他的话茬儿,兀自把眼光收回到楚河汉界,一副再次投入战局的模样。


快门声跟着响起,大爷电光火石之间蹦起来扎个马步,冲镜头双手比了个耶,笑得春风得意,“怎么样?够艺术了不?”


王凯噗嗤乐出了声,看那端着相机的人面上一红,脚底生风溜出了巷子。


“拍拍拍,成天的拿这些个长枪短炮对着我,也不知道我一个糟老头儿,有什么好拍的。”大爷一迭声数落着,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颗自己卷的纸烟叼上。王凯配合默契,裤兜里翻出只火机来,拢着火苗给大爷点上,“您这一军,将得真漂亮。”


“你又逃课。”熟悉的声线在他身后响起,脑后贴上一只温热的手掌,张开的手指埋进头顶茂盛的发丝间抓弄几下,“这学期准备挂几门儿啊?”


“胡说,我什么时候挂过科了。”王凯闻声乐了,火机送进口袋里回过身,正对上靳东眉目舒朗的一张脸。


靳东租的房子就在胡同附近,一是离王凯的学校近,方便那人不时过来蹭顿饭洗个澡,当然肉偿也没少得了他;二是距自己那个刚置办出了雏形的酒吧也不算远,方便他平时跑装修盯门面。


“我是没给你钥匙怎么着?每次来了都跟这儿偷师,去楼上歇着不好吗?”靳东跟观棋的邻居点头打个招呼,就搂了他男人的肩往住处走。


那天下午他俩窝在刚晒过的棉被里打了大半天的使命召唤,搓手柄搓到拇指根儿发酸。晚上又叫了几个彼此都熟稔的朋友去靳东尚未开张的店里打牌,烟头和易拉罐扔在还没拆掉塑封的桌案上,堆得像座微观火山。


现如今靳东想起来那时候真是仗着年轻,以为荏苒的光阴总也烧不到自己头上,能腻味在一处的时间都掐在手心儿里,怎么虚度都不算浪费。哪似眼下,见上一面都像做贼,防了家里又要防狗仔,心累的很,可又撒不了手。


后来他俩都有点喝大了,王凯弹着个舌头跟人飙英语,被靳东掐了胳膊嘴对嘴渡一口热茶,又拽出去蹲在马路边上吸尾气醒酒。


早春的夜还是渗着凉意,靳东把自己的皮夹克过到王凯肩上,抽出他指尖点了半天都没点着的烟,含在嘴里引燃,又把湿润的过滤嘴塞回对方微张着的齿列间。然后俩人谁也不开口,就静默的看那些红啊黄的尾灯在眼前拉出炫目的道道光矢。


红灯截住车流,两人刚没入黑暗的身侧又被闪光灯照亮,马路对面站着个举单反的小青年儿,镜头冲他俩抬的端正。


王凯被酒精烧断片儿的脑袋里浮现起下午那个大爷来,就龇了一口白牙嘿嘿笑着,螃蟹似的支起双手,冲对面比了两个耶。末了又侧过头去看靳东,只见那人一手攒成拳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向前送出去,一根中指在身前竖的笔直。


王凯乐的烟都掉到了地上,挺多年以后他路过那间被改成了书咖的酒吧门前,都自觉后悔,当初怎么就没问拍的人要个底板,好当黑历史去挤兑那个最近总喜欢拿话头噎他的人。


2.


入夏以来暑气大盛,王凯一个武汉人却不耐热,干脆理了个毛茸茸的圆寸头,也不见得凉快了多少,后悔却是真的。那段时间靳东一看见他就笑得要背过气儿去,说他像颗长了毛的卤蛋,然后一股脑把人搂进怀里揉弄着,说快让哥尝尝这蛋是五香的还是啤酒的。


周末那天两个人都得闲,突发奇想约着去逛市动物园,结果到站的时候靳东楞没挤下去地铁,眼见王凯游鱼似的闪出了车厢,在窗外憋着笑,庄严肃穆的跟困在车里的自己挥手告别,就差敬一军礼。


靳东从西直门换回来,在批发市场的地下档口旁找到王凯,看见那人怀里夹着一大袋子玉米棍,端着碗冒热气的章鱼小丸子正吃得龇牙咧嘴。瞧见靳东过来,就叉起最后一粒丸子送到他嘴边,口齿不清的一边吸气儿一边告诉他特别烫吹一吹再吃。


排队买票花了不少时间,进去以后才发现天气太热,动物们也蔫兮兮的,不比被晒花眼的他俩精神多少。王凯一袋子玉米棍不受羊驼待见,却是喂给了鸵鸟不少,一边喂还一边伸长了脖子学鸵鸟啄食时摇来摆去的样子。


鹿苑在动物园靠里的西北角,离着挺远就能闻到一股不太友好的味道。


“你喂过鹿吗东哥?”王凯闪着他自己跟鹿蛮像的一双眼,跟靳东比划,“小时候我外婆家旁边有个鹿场,我经常去喂的,哎呀它那个舌头舔你手心时的感觉简直。”王凯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把话说完,就伸了舌尖在自己掌心一扫,像是借此追忆那个遥远的触感。


“哎哟祖宗,脏不脏啊。”靳东抓住他的手,感觉到年轻有力的脉搏就律动在自己的拇指下方,少年一片青色的头顶挂着些汗珠,被刺目日光晃成萤亮的一片星屑。


喂过了鹿俩人都热的受不住,简单吃过午餐便就近钻进了冷气十足的天文馆里,正赶上一场穹幕电影放映,星辰大海席卷过来,瀚瀚银河于头顶撒落成一条璀璨的光带。


片子确实震撼,回家的一路上王凯都跟靳东念叨着要跨专业考个北航大的研,刚买的指星笔在手里转来转去,说晚上回去以后要去靳东家的楼盖儿上看星星。


结果天公不作美,下午还响晴着的天空傍晚就被浓密的霾雾罩住,别说星星,连月亮都没给王凯剩下一个。沮丧的人趴在楼顶的护栏上望着广袤无光的夜幕,一件白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你看过狮子王吗?”王凯的视线从天际收回来,落在一旁点烟的靳东身上,“里边木法沙曾经跟辛巴说过一句话,说所有逝去的亲人都会化作天上的群星守护着你,永远都不会消失。后来辛巴长大了,成为了荣耀国度年轻的王,故去的木法沙真的出现在了天空上,就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么骄傲的笑。”


靳东看见他漂亮的少年在身后的霓虹星空下化成一泓水,眉眼语调皆是温柔沉醉,“如果我死后也有幸变成星灵,那一定要是亮度最大的一等星。这样不管什么天气,只要你愿意,就能一定能够找得到我。”


穿越无数思念和坚守堆积出的日夜,靳东坐在台下看刚同自己击掌的人接过奖杯,眼神炯炯张开怀抱,接纳全场的鼓励和祝福。他就想起了那个无星的晦暗夜晚来,西装笔挺的男人身上交叠出少年单薄的身形,在他眼前慢慢显影。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都是自己最耀眼的银河一等星。


3.


秋季到来的时候王凯的头发终于恢复了长度,让闲不住的人染成了偏深的酒红色,被明澈的秋阳一照就闪出透亮的光泽来,像团儿跳动的火。


靳东从酒吧的盈利中分出些油水买了辆哈雷,刚到手收拾出来,就等不及得瑟的开去王凯学校门口接人放学。


王凯瞪着那辆招摇的机车和上面横刀立马的蛤蟆镜男人,不肯领情,“这儿这么多老师同学的,干什么呀。”


靳东知道他面皮薄,就摘了墨镜翻身下马,推着车陪他慢慢往家走。反正冗余时间一抓一大把,入了夜的四九城哪儿都能让他捎上喜欢的人,拧足了油门撒野。


机车沉重的躯体被速动磨成开了刃的刀,碧海掣鲸般劈开夜幕,狂卷起一路落叶,在两人身后下成一场无声的暴雨。


靳东自己不戴头盔,却偏不让王凯摘掉,然后在他用力搂紧自己腰际的当口拐上了G108国道,在剧烈的风压里高声哼着他在毕业晚会上唱过的那首歌。


“Don't you cry tonight  There's a heaven above you baby”


最后两人在既白的天光下带了一身凝重霜气回家,于逼仄浴房内和着温热流水,彼此回暖对方的身体。性丨事来的顺理成章,靳东在把自己深深嵌进另一具肉体时伸手扼住对方扬起的脖颈,攻势汹涌的宣泄着蓬勃于每寸身体发肤的欲望。又在察觉到身下人的泪意时满怀歉意,用手指唇舌去抚慰他彻底湿润的眼梢与器官。相拥的躯身与灵魂都尚年轻,不惧长夜漫漫岁月蹉跎。


那辆哈雷现在还锁在靳东的车库里,跟路虎并排停在一起,离合刹车都保养的很精心。靳东偶尔会惦记着等他俩再老一点,老到没了那么些个过度关注的时候,就再开着陈车载了旧人,跑一趟G108,让风打透自己逐渐生锈老去的关节血脉,天堂重现于他们的头颅之上。


4.


冬日初露威严之际,靳东家厨房的吸顶灯坏掉了,俩人踩着马扎儿轮番上阵都没能修好,一到晚上只能就着抽油烟机的灯光洗碗做饭。那段时间王凯每天一进门都看见靳东扎着条买豆油送的碎花围裙,鼻尖上渗着汗珠在昏黄光线下颠大勺,就特别想点播一首烛光里的妈妈送给他。


靳东菜做的不算多别致,食材用料都是最常见的那几种。可做的人心思细腻,有次烧了盘冰花酸梅酱排骨,还没等王凯动筷儿,就自己先数着数儿去挑藏在排骨里的梅子核。王凯说你数什么呢啊,靳东说我做的时候里面放了九颗梅子,得全数挑出来,不然你吃急了要噎嗓子的。


因为跳水式的降温,那年北京实行了提前供暖,王凯大半夜被暖气里哗啦啦的流水声吵醒,扯着靳东的手就往自己耳朵上捂,“吵死了,都他妈快给我听尿床了。”靳东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取了钳子和小盆,打开暖气阀门嗤嗤的放着气儿,直到里面再没了水流声响。躺回去的时候手就不老实的往王凯下三路走,捏着那处沉甸甸的柔软威胁人,“就这儿要尿我床上是吧?我是不是应该防患于未然,现在就来个除之后快。”气得王凯抬腿就踢他,又被他握住纤细踝骨,俯身烙几个柔软的吻。


那个冬天暖气烧的实在太旺,家里的空气干燥得两人要脱水缩合了,睡醒了鼻子上都挂一层爆起来的白茬儿,睡前在屋里摆个水盆也不见效果。于是靳东就拎了个加湿器回来,打开以后才发现这家伙不光能加湿,还有个强制性的七彩频闪功能,一运作起来屋里马上灯红酒绿十里洋场,王凯就在一边穿着条小裤衩儿扭腰摆胯,说哥你这是买了个会喷气儿的迪斯科球回来啊。


再后来冬至就要到了,家里提前催着靳东回家去过生日,便让他们原本的出游计划泡了汤。靳东走的那天北京暴雪,俩人好容易才折腾到西站,差点误了火车。王凯买了人生第一张送站票,提着靳东的行李箱跟他往月台上飞跑,火车出站的提示音响起来,靳东接过行李飞快的亲吻了他的鬓角,就跳上了那趟回家的列车。


之后有次王凯帮靳东收拾行李,无意间翻出了夹在他手札本里的那张送站票,边角儿有些卷起来,泛着点氧化了的黄色。他把那张薄纸抽出来,去看压在下面那页手札上熟悉的隽逸字体。


“你是我喜欢的人,看你换成薄装,才知夏已来临。”


于是他仔细收了车票手札,捋平了箱子里衬衫上的细小褶皱,又回过身去,给了身后正在吹头发的箱子主人绵长的一个吻。




END




夹带私货塞给麋角的小纸条:其实我是大脑和生活都非常干瘪的一个包qwq写文总没墨开车老断油,所以能因为码字认识你和肾宝还有丧逼的大家感觉真的是幸运又美好的事情!想吹的话都被她们几个说没了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所以虽然你喜欢吞刀(喂)还是产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粮送给你ww真的非常非常开心能遇见你,认识你,喜欢你。(我又词穷了,非常紧张的去点发布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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